達拉

《小故事,不用浪費時間》

11月20日,你到家裡作客。
天氣很好,時間很慢,知道你愛喝茶,我煮了一壺熱水備著,整個空間都咕嚕咕嚕響。你喜歡按部就班,也總說茶不會背叛,給什麼樣的水就煮出什麼樣的茶湯。

可能是年紀的關係,我們聊到很多以前、現在,彷彿那些以後都不重要。
(儘管我們都知道以後很重要,但現在並不想提醒彼此)

「沒關係,反正現在很快就會變成以前。」
「是這樣說沒錯啦…..但還是很尷尬啊!」
“叮叮叮”
講話講到一半門鈴響了,我讓你等我一下,我去開門,發現是樓上那個年過半百的藝術家大叔(他讓我們這麼叫他的,儘管我們都不覺得)

門一打開,他朝我大吼著,「失火了!你們還這麼冷靜!整棟樓都決定跑了!」講完,也不管我們反應就走了,像個瘋子。

我跟你對看一眼,滿臉錯愕。
「他是瘋子嗎?」
「不是啊….」我遲疑了一下之後這麼說,因為我突然也不能確定。

「那要收拾東西嗎?」
我認知裡平常這個大叔講話也有一定信用,於是我們決定扛著大包小包,往外衝。 我們逃到二樓,遇見了住戶二號。住戶二號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,每次住戶發生爭吵,他的話最有公信力。

「你們拿著這麼多東西要去哪?」老人家扶著欄杆慢慢往上爬,一邊問到。
「失火啦!您也一塊跑吧!」
「失火?你們是日子過糊塗了吧?哪來的火?連一點煙都沒瞧見,快回去吧!你們聽我的沒錯,一點事情都沒有。」

我跟你猶豫了,因為一路走下來還真的沒有任何火災的痕跡,遲疑間,被老人家推了一把,我們開始往回走。

走回三樓時,遇見三樓住戶大嬸,大嬸平時和藹可親,但她今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顯得特別狼狽。以往她總是對我特別好,我缺什麼蛋啊、牛奶啊,她都打開冰箱讓我隨便拿。我一靠近她,她彷彿像抓到一塊浮木,「快點!我們快跑!失火了!真的失火了!我的小孩不知道跑去哪了!」

我跟你一聽嚇壞了,這次連住戶二號都跟著緊張,我們只好先安撫大嬸,計畫先逃到一樓,一邊每個樓層大呼小叫找大嬸的小孩。

一跑到一樓,發現大嬸的小孩就在警衛室裡玩,一點事都沒有。

警衛注意到我們一行人,「五樓的又到處說失火了對吧?今天已經好幾個人跑下來了!」

「那你幹嘛不廣播!」我氣憤的說。
「你們有看到煙嗎?沒看到就跑你們傻啊!鈴響了嗎?沒響你們就跑,是笨嗎?」

這話也對,我突然有股深深的無力感,也對你感到抱歉,我和你看了一眼手上的行李、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三樓大嬸、覺得自己參與了一個白痴行動的住戶二號,但我們已經沒有力氣再爬回去,只想現在、立刻、馬上倒地睡一覺。

我想你一定很後悔答應我的邀約。

#對的我住四樓因為我該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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